满江红 为孙秋我新纳姬人催妆和韵

粉井香天,算唯许、何郎窃近。翠亭亭、菱铜斜倚,扑堆可憎。

玳瑁衙排花仗拥,鸳鸯牒押红泥衬。靠雕栏、活现海棠丝,东风幸。

遮不稳,将灯倩。兜不起,羞人问。乍流苏蟢子,双吹檀晕。

犀帖燕冲兰梦小,银瓶麝裹薇浆嫩。笑玉人、几许未销魂从今定。

诗意解析(由AI总结)

这首《满江红》用浓墨重彩的笔调描绘了一场古代婚礼的香艳场景,核心写的是新郎为催促新娘梳妆打扮而作的词。全篇就像一轴缓缓展开的工笔仕女图,充满视觉与感官的冲击力。

上阕开篇"粉井香天"就营造出脂粉飘香的氛围,用"何郎窃近"的典故(何晏是美男子代称)暗示新郎迫不及待想靠近新娘。接着镜头转向梳妆台:新娘斜倚铜镜亭亭玉立,发髻蓬松可爱("扑堆可憎"是反语,实说可爱)。"玳瑁衙排"到"红泥衬"这段最精彩,把婚礼仪仗比作衙门排场,婚书(鸳鸯牒)盖着红印,既庄重又喜庆。最后用海棠丝比喻新娘的罗裙被东风吹拂,活画出新娘娇羞姿态。

下阕转入更私密的闺房场景。新娘害羞得用灯遮脸("将灯倩"),衣裙都兜不住娇媚。这里"流苏蟢子"(蜘蛛网装饰)、"双吹檀晕"(熏香)等细节,把新婚夜的旖旎氛围渲染到极致。后四句尤为香艳:用"燕冲兰梦"喻初夜,"薇浆嫩"暗指交杯酒,最后直接点明"销魂"——从今夜起,新娘将真正成为妇人。全词在"从今定"的笃定中收尾,留下无限遐想。

这首词最妙处在于将婚礼的公共仪式(花轿、婚书)与私密情事无缝衔接,就像电影镜头从外景缓缓推入内室。通篇用浓艳的意象堆砌却不显俗气,反而透露出文人雅趣,堪称古代"婚庆文学"的精品。

龚鼎孳

龚鼎孳生于1615年,殆于1673年。字孝升,因出生时庭院中紫芝正开,故号芝麓,谥端毅。安徽合肥人。与吴伟业、钱谦益并称为“江左三大家”。崇祯七年(1634年)进士,龚鼎孳在兵科任职,前后弹劾周延儒、陈演、王应熊、陈新甲、吕大器等权臣。明代谏官多好发议论,擅于弹劾别人。龚鼎孳在明亡后,可以用“闯来则降闯,满来则降满”形容。气节沦丧,至于极点。风流放荡,不拘男女。在父亲去世奔丧之时尤放浪形骸,夜夜狂欢。死后百年,被满清划为贰臣之列。著有《定山堂文集》、《定山堂诗集》和《诗余》,后人另辑有《龚端毅公奏疏》、《龚端毅公手札》、《龚端毅公集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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